AltairXEzio。
Ezio变成了一颗汤圆。他飘在汤碗里起起伏伏,撞撞这个碰碰那个,一般只能换来一句“别碰我”“让我自己呆着”“你是谁”“我要被吃了吗”,直到他遇见一个与众不同的汤圆。
对方挂在碗沿上,像一朵白云,但更坚韧不屈。
“你在那里做什么?”他好奇地浮到他下方,仰头问道。
挂在碗上的汤圆没有说话。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,像躺在草坪上的人类般翻了个身,看起来还挺惬意的。
“你不能就那么挂着。”Ezio说道,顶了顶他软软的表皮,“你的馅会露出来的。”
对方向上缩了缩,看起来都要掉出碗了。
“我这样很好。”
他终于说话了,声音有点像没有扎好的气球。Ezio围着他游了半圈,看着他越来越瘪的身体,又顶了顶他的表皮——它们不像刚刚那么软了。
“你得下来。你现在就像个坏了的豆袋。”
“闭嘴。”那汤圆虽然这么说,但看起来并没有生气,“我宁愿呆在这里,也不要下去被人类吃掉。”
Ezio似乎犹豫了一下:“我可以上去吗?”
汤圆有点惊讶地歪过来看了看他,给他挪了一个位置。
“谢谢。”他吭哧吭哧地爬上去了。汤圆默不作声地帮了他一把,Ezio有点猜不出他先前是怎么上去的。
一阵干燥的凉风吹来。他挨着这个陌生的汤圆挂在碗沿上,感觉他们都要黏在一起了。他一会看看这个汤碗,一会打量打量外面的世界,还有那些走来走去的人类,撞了撞凝视着天花板的那个汤圆。
“我叫Ezio。你叫什么?”
“……Altair。”
“你喜欢这里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呆在这里?”
“我也不喜欢汤圆的世界。”
“你没有喜欢的东西?”
汤圆沉默了。
Ezio侧过身子看他,忽然一个起身翻过来,黏住了他大半个身体。Altair吃惊地看向他,跟随着他笨拙的动作,在危险的边缘来回摇晃,终于和他一起顺着碗壁滑进碗里,在水中挣扎着说道:“你干什么!”
他们混乱地飘了一会,直到Ezio从汤里浮起来,头上还顶着湿漉漉的Altair:“你这么恐慌做什么?害怕?”
“怎么可能?”Altair趴在他身上,竭力将自己落到水里的部分揪了回来,“我不喜欢水。”
“好吧,”Ezio又往上起了一些,以满足Altair不想沾水的愿望,“别动,要掉下去了。
“你要去哪?”Altair盯着渐渐远去的碗壁,不太开心的问道。
“回报给你一些有趣的风景。”Ezio认真地说道,戳了戳重新恢复弹性的Altair,缓慢地漂浮起来,像一只唱着歌的鲸,破开波澜壮阔的浪涛,游动着向远方行去。
他们经过了巨大的Connor汤圆,有很多汤圆聚集躲避在他下方,以免被人类捞出去。
他们还见到了有些破损的Edward汤圆,他有很多和人类搏斗的故事,惊心动魄又异彩纷呈。
他们还见到了水果的Arno等等汤圆,他们不仅不是黑芝麻馅料的,连外皮都五颜六色,看着格外花哨。也许很好吃吧,那只有人类知道了。
有一些新的汤圆在这期间被下到锅里,非常活跃,四处乱窜。新的包装,新的口味,新的做法。Ezio从来不知道汤圆还可以油炸,Altair纠正他那不是汤圆,是元宵。
他们还听说了一些狡猾的汤圆的故事,关于如何逃脱人类的追捕,还有他们与众不同的外皮馅料。偶尔他们也会和他们遭遇,有时还会有点摩擦,但都不算什么大事。
他们还游过了一对破碎程度不小的汤圆。为了将对方的伤口补好,他们几乎合为了一体,悬浮在水中,悠然的叙说着自己所能看见的风景。
他们确实看见了很多汤圆,知道了很多事情,还经历了几次人类的捞捕。有的时候他们还会受伤;但他们都帮彼此把破损的地方黏了回去。
他们只是向前走着,或来回打转,任由勺子与其他汤圆在他们身上留下时光的痕迹。
一场多么奇妙的旅行。
Ezio靠在碗壁上晃了晃身子,看向一边的一颗汤圆。他比四周的汤圆都小一圈,有一半身体黏在碗上,因此而动弹不得,半垂在水里发呆。Altair向那边靠了靠,流了一点馅给他。得到解救的汤圆顺势从汤碗上滑下,愉快地掉进了水里,扬起头看他们:“谢谢你。”
Altair不肯吭声,Ezio只好回道:“不用谢。”
对方看着他们,有点迷惑的样子:“你们是一颗汤圆还是两颗汤圆?”
“两颗。”
“你们是兄弟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你们的感情真好。”
“谢谢。”
Ezio目送他远去,侧过身子将Altair漏馅的地方黏住了。
“我觉得我们也要变成一颗汤圆了。”
Altair唔了一声,不置可否地说道:“这里的汤比较凉。”
“那样的日子会不会很无聊?”Ezio孜孜不倦的追问道。
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的确已经够长了。”
“Altair?”
“但还没有我出生的时间长。暂时就这样吧。”
“……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。”Ezio说,又戳了戳他,但很小心。
“哪一部分?”
“每一部分。接下来想去哪?”
Altair也不知道。但既然汤碗这么大,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。穿越这孤岛般的漂浮海洋,穿越光影交织的时空殿堂。
直到世界归于黑暗,直到他们不再被需要。他们可以成为一束光,成为一节歌谣,成为一种信仰,成为彼此生命中,最美妙的一段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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