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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C】尘埃闪烁(第九章)

Altair、Ezio、Desmond和Daniel的一场狂撕(。

不要紧张,下一章倒叙说回原因,以及肯定是HE! 五千字啊,可累死我了,一写剧情就忘记谈恋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,不,我什么时候能学会谈恋爱orzzzz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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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回家的路上,必须经过一段已经废弃的隧道。它建于战前,没有人宣布过它正式被停止使用,但随着人流渐失,大家有志一同地选择了将它遗忘。这命运再正常不过,它与它上千个同胞都是如此。人们随着辐射尘的飘移而移动,没有人关心大众的基础设施命运如何,他们对自我的未来都充满着迷茫。

无人使用,无人维护,无人知道。即使偶然经过,正常人也会选择绕路。

一段漆黑的,老旧的,孤立无援的通道。

Desmond对它称得上钟爱。在他安静的世界里,再没有更相配的环境了。黑暗充填了所有空间,给人拥挤而温暖的感觉,那些依然闪烁反光的标志,就是独属于此处的星空。当他缓缓经过这里时,他感到安全。

但今天情况不太一样,他有些焦虑。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加速了,但他还是在踩动油门。离开酒吧后,他特意又去了图书馆一趟,可惜得到的资料不够多。毕竟地球没有什么……相关研究。真正的专家都在殖民地,但他和Daniel哪个都不能去。

他忽然踩了一下刹车,接着为自己这个动作感到不解。视野中没有异常,但刚刚莫名的心悸不像作假。那种恐慌留在他脑海里,短时间甚至长时间内都很难忘却。

谨慎起见,他应该直接绕去自己的下一个藏身所,但是……

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 

“谁?”

Desmond无辜地侧过身,露出兜帽下的脸。

“是你啊,”他瞄了两眼时钟,眼神有些奇怪,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懂,语速极快地说道,“你晚了两个……多小时。”

他将鞋子和铅护具放好,将怀里的包裹递给Daniel,示意他拆开。后者狐疑地瞪着他,像是想要拒绝这份可疑的礼物,但最终还是嘟嘟囔囔着去找螺丝刀。这是个长方形的铅制匣子,没有锁也没有钥匙,一旦拆开就不能再复原,通常被放在银行保险箱,作为遗产一代代保存。

“联络器不是摆设,你又不是那些脑子里长了肿瘤连数字都不认识的白痴,现在可是非常时期,不想死就给我……”

他僵在了原地。Desmond伸手,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“你从哪里搞来的?!”他的语气满是难以置信,Desmond即使听不到,也能从他扭曲的表情看出一二来。

但他只是笑了笑,从柜中摸出一个杯子,想了想,又换成两个,放到桌子上。Daniel看他一眼,又看他一眼,缓缓开口道:“这很贵。”

Desmond摆手。

“殖民地都见不到这东西……”他舔着嘴唇,显示出内心十二万分的挣扎,“根本是有价无市。”

Desmond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。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,在对方接近惊恐的注视中,就着他的手,干脆利落地翘开了瓶塞。一股浓厚的香味飘散开,和酒吧中的那些工业酒精不一样,这是战前的味道,甚至在战前也独一无二。

他又拿起酒杯,现在是不喝也得喝了,打开就是污染,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犹豫。Daniel不再跟他客气,一边倒酒一边叫道:“喝!”

两人碰杯。澄澈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晃动,分明没有颜色,却透着别样的层层斑斓,虽然没有钻石那么璀璨,却比它更动人心弦。

一口下去,能让最冰冷的部件都燃烧起来。

“这就是伏特加……”Daniel喃喃说道,眼神都有些发直,“这根本是奇迹。为了这瓶酒,就算死在地球……”

Desmond有点忧心他的酒量。对方要是真发酒疯,他未必能制住他。但现在想这个似乎有点晚了,Daniel抱着酒瓶,就像是抓紧浮木的落难者,什么狂风大浪都不能把他和它分开。他只能坐在那里,一边吃自己的早餐,一边看他自说自话。

“你见过鹰吗?别摇了,你快长出五个头了,我就知道你没见过。它们是最先一批灭绝的,那些鸟儿……穿梭在云层里,翎羽很软,却可以划破狂风。它们能飞得很高,而且很快,眨眼间就从你眼前溜走……”

烈酒熏红了他的脸,将他的嘴唇也染得晶亮,像他眼睛一样。Desmond不紧不慢地划拉着自己的豆子,打着哈欠等他说够。

“可惜它们就那么灭绝了。如果它们还活着,也许我也能做它们的一员,穿过那些尘埃,而不是躺在实验台上……”他停了一会,“躺在实验台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,我能看见连人类都没有见过的世界。”

Desmond放下勺子,起身去洗碗。等他回来的时候,Daniel已经伏倒在桌面上,一副将要睡着的模样。他看了他一会,决定让他就这么呆着,而他应该去……

他敏锐地转过身。这次不再是错觉,他的门铃,在它工作的这几年来,第二次一闪一闪地发出红光,预示他有客人正等在门外。

这不是一个好现象,更不是一个好时机。Desmond当机立断将Daniel抬起,塞进床底,又开始环顾四周。桌面上的酒杯第一时间落入他眼帘,但已经来不及了——他的大门开始剧烈摇晃,接着地板和墙壁都开始随它震动,如果他能听见,想必会被撞击产生的咆哮震穿耳膜。

他扶住摇摇欲坠的立柜,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盘旋,但这只是刹那的事——似乎有道光在他眼前闪过——他的大门轰然而开。

还维持着踹门姿势的男人瞪了一眼收枪的人,拍了拍衣角沾染的灰尘,拽下兜帽,露出了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:“Desmond Miles?”

他警惕地靠着墙壁,眼神不善地瞪着他们,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。对方显然有点尴尬,咳嗽着拿出证件,走进来说道:“Ezio Auditore,这是Altair ibn La-Ahad。原谅我的搭档吧,他认为你听不见门铃声或者敲门声……维修费用我们会随后补上。”

侧身站着的男人看不清脸,沉默地立在门边,每踏前一步却都是适合拔枪的方位。Desmond将戒心拉到最高,却只是缓缓摇头,以眼神示意他们有什么事。

“前不久,有位我的同僚在这附近殉职,”Ezio说得很慢,很清晰,以确保Desmond可以看懂,“我想问你一些事。”

他继续摇头。这反应和记录上的一样,当检察人员试图问他更多问题,诸如他当时在哪里时,他就会拿出自己的身份牌,然后开始比划。可惜警局里唯一有心理咨询许可证明的职员也败退了,缺少专业人士,他们无法获得更多信息,甚至连信息的准确性都无法把握。缺人,当然就缺人才,大家都没办法。

Altair走到桌边,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酒瓶,伸手捏起放在那里的两个酒杯,对光看了看。Ezio显然也注意到了,勾起唇角说道:“一大早就有约?战前的酒啊,我看看……这可比威士忌稀有多了。”

“对方一定比Caterina更迷人。”

“你有完没完?”

“我只是想到,”他抽出一只取证用的笔。银白色的灯光照过玻璃杯壁,分毫不差地将上面的痕迹记录下来,“Caterina擦唇印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她另有打算。”

Desmond绷紧脊背。

“听到你主动承认错误让我非常高兴,的确,这里的整容技术没有殖民地那么发达。”Ezio张望了一下四周。说实话,这里看不出多少两人或多人生活的痕迹。Desmond的东西随处都是,另一人却几乎无迹可寻,只能从某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中窥出一二,比如搭在椅子上的衣服。他们看起来像是同一个人的,但其中一人习惯将它整齐地用椅背撑住,另一个人则是胡乱将它团成一团放在那,不掉在地上就行。除此以外……他俯身捡起一根头发。

“你觉得这可行吗?”他问Desmond,“点头或者摇头就行。”

他抿起双唇。

“它只是个仿生人,”他说道,“它不在乎你,它不在乎任何人,无论你付出过什么,他是机器。也许你需要一台共鸣箱,那玩意不贵。”

“Daniel Cross,”Altair拿着联络器说,“你连脸都没有换。”

屏幕上显示着立体影像,几乎和对方重叠在一起。

Desmond猛地回头,Daniel站在卧室门边,正冷冷地望着他们。那眼神很难描述,像是仇视,又异常冷淡。

“赏金猎人,”他哼笑道,“你们是跟着他来的吧。”

“想必你也发现了,”Ezio放下手提箱,“我们给你们留了喝酒说话的时间以防你逃出去。”

“政府手下的无能垃圾,”他拽住Desmond的胳膊,将他拉向身后,“只会欺负残障人?”

“虽然说出这个词的你更容易被平权人士告上法庭,”Ezio抱起胳膊,捅了捅Altair,“但这门工作真是越来越不好干,听见没有?这仿生人指责我们同理心不足。”

“你还没给他做测验。”

“直接拉去脊髓穿刺吧,”Ezio耸肩,“最好你们两个都去,毕竟特障人士同样通不过移情测试。”

……

Daniel瞪大双眼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Altair收了取证笔,将它抛给Ezio。Ezio头也不回地接住,将它扣在手提箱上,笑容不变,却让人后颈阵阵发凉:“你可以将伪装做到尽善尽美,但第一反应骗不了人。仿生人总是这样,拼命向人类靠拢,连这些缺点和坏习惯也一并学习了。我说的对吗,十七号先生?还是你打算徒劳抵抗到脊髓穿刺结果出来的那天?”

“仿生人只会学习。”Desmond缓缓开口。他的声音虽然嘶哑,却带着些少年独有的清亮,只许久没有使用,有丝丝摩擦的气音混杂其中。Daniel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。

“无论善与恶,都是人类的错。”Altair说,可惜语气一点都不真挚。

“你的朋友,”Desmond咳嗽两声,断断续续地说道,“不是我们杀的。”

“你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。”

“想活而已,”他扫过阴影中的Altair,又看向不停向后退去的Daniel,低声说道,“我们可以做笔交易。”

“来说说看。”

“这批,上批,一直到两年以前,所有漏网的仿生人,我全都知道它们在哪,”它说,“放过我们和Clay。我给你坐标。”

“ClayKaczmarek,”Ezio有些玩味地问,“它是谁?”

“十六号,”Desmond说,它的嗓音开始变得稳定,这中间耗费的时间少得出乎Ezio预料,“我们都是实验机。Daniel是四号。它那一系列都是失败品,只有它一个可以启动,被送到塞布尔公司背后的圣殿做实验。”

“住口!”Daniel吼道,但Desmond像是没听见一样——他的确听不见。

“……圣殿。”

“看来你对这个组织并不陌生。如果你想知道,我可以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,我只有一个条件,对你来说,这甚至算不上什么难事。”

Ezio沉默不语地抬起头,有些意外地发现Altair正注视着他。他瘦削的侧脸略显苍白,却格外能镇定人心。他们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之中的意思是——随你处置。

“这就是你一直活到现在的秘诀?”

“不是。”Desmond无比坦诚。但它越是这样,Ezio就越警惕。他一直在追杀仿生人,经验告诉他,不要顺着它们的逻辑走,否则很容易落入它们的圈套。

“方便分享一下这令人好奇的秘密?”

它犹豫了一下,侧头对上Daniel的视线。它已经明白了。它看回Ezio,对方显然也有猜测,但还是逼它当着Daniel的面承认。政府手下的垃圾。

“秘密就是我的眼睛,”Desmond语气平淡,“他们叫它鹰眼。”

它看不到Daniel的反应,它现在不能贸然回头,危险还没有过去。

 “不枉费我们熬夜研究资料又跟踪你,”Ezio长叹一口气,“真是惊人。”

“……你们把它打开了。”

“你的朋友Clay虽然比你嘴硬,但警局的电锯更硬。你不担心它?”

“达·芬奇,”Desmond微微扯起嘴角。这应该是个笑,但没人看得出来,“他舍不得报废Clay那样珍贵的仿生人。”

“让人欣赏的理智。你还有其它遗言?”

它闭上眼睛。动摇的神情在它脸上闪过,Ezio在等待对方的最后一张牌。拿到莱昂纳多送来的部分情报后,他们就意识到了整件事的不寻常。在他强行提取的记忆和关键词中,Desmond出现频率极高,显然是关键人物,仅次于它的则是Maria,一个他们至今没有线索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仿生人的神秘人物。为了这场围捕他们策划了整整四天,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逃脱。

“杀了我,”它挽起长袖,露出半截Ezio有些眼熟的纹身,“你身后那位所谓的搭档也活不了多长时间。”

“这种低级的离间并不明智,说他中毒都比这可靠。”Ezio冷笑。

“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,”它将手放在案板上,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双刃刀,“那本身就是证据。”

寒光一起,他斩下了自己无名指的一截。鲜血迅速自断面涌出,顺着他余下的手指,成片洒落在地板上。

它将沾满鲜血的手指递给他:“试试能不能对上?”

Ezio迟迟没有接。那节断指还在淌血,逼真得像个万圣节礼物。

滴答,滴答。他听到Altair向他们走来的声音。

不能回头,Ezio。满打满算,你们才相处了七天,不要这么快下结论。Altair有精神疾病史,那写在他的病例里。他在马斯亚夫号上长大,十二岁踏上真正的陆地,十六岁取得仿生人识别学位,十八岁就成为了最优秀的赏金猎人。如果他是仿生人,哪里还有人类可以相信?

他在他身侧站住,Ezio伸手拦住了他。

“不要跟着仿生人的思路走。”

它们天生是最完美的骗子。

“你的确有怀疑。”

说是怀疑并不准确,有合成记忆系统的存在,有时仿生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。让他犹豫的是……

“合成记忆很难拥有全部的细节,”他将手臂放到他肩膀上,上面的金属护臂硌着他的骨头,“你学习过的。他们有选择的植入一个人的过去,但不可能连他何时在哪里摔了一跤都录入进去。”

他放松了一些,接着摇了摇头:“我对所有人都抱有怀疑,难保他们不知何时就被仿生人顶替,比如我眼前这位活生生的例子。我在意的是它的态度——你究竟知道什么?”

“你们才认识这么几天,”Daniel忽然说道,“就这么信任彼此?”

“我们人类喜欢一见钟情,”他揽住Altair的肩膀,和他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,一本正经地说道,“你们仿生人不会明白的。”

Altair倒也没有拆台推开他,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。Ezio注意到了;但他选择无视。

Daniel眉毛倒竖,看着都要不顾一切扑上来先和Ezio干上一场了。Desmond拖住它,虽然情绪不佳,倒也还算稳重:“选择权在你手里,放我们走还是永远存疑,随便你。”

“我们不和仿生人做交易。”

“你们只用仿生人做生意,我和Clay卖五万美元,Daniel更低,”它攥紧Daniel的手臂,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涌出大股红色,将它的衣袖打湿,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赏金猎人,但……”

“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,不过这点情报我免费赠送,”Ezio简洁地说,“仿生人,人类手下的奇迹,我的父亲和兄弟都死在你们手里,听到你想要的了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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