©北美独行菜 | Powered by LOFTER

【DC】最后的力之子(一)

地海传奇AU,Kontim主线。八百年前写完的第一章,再不扔出来就永远没有然后了。和 @地瓜蛋蛋蛋 一起开的脑洞,然鹅……总之很久没更新庆祝下完成工作,又实在不想继续看word了orz。

诚求同看地海的小伙伴!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此地晨光朦胧之际,有个陌生人站在了柔克学院的门口。这并非什么奇事,绥尔镇的镇民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,顶多有提着竹篮的老妇随意扫上两眼,注意到他风尘仆仆的斗篷下露出金线织成的花纹。

他站在广场的侧面,打量另一头那栋雄伟的建筑,迟迟没有动弹。坚硬的灰岩在浅淡的阳光中屹立着,依然保持着数百上千年前的风格,和他所来之地的城主城堡颇有些相似的年代感,但据他养父的藏书来看,哥谭的城堡不过建造了两百年,柔克岛却在传说开始之时便已经存在。

日头渐高,年轻人大步走到学院一角,抬手敲了敲门。随着他的动作,衣袖自他手腕滑落,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手腕。开门的老人瞧见他,不由微微一笑,“远道而来的客人,你不是来学院学习的。”

“我不是。”大概是许久没有说话,他的声音有些干涩,“我奉命前来传话,寻找这岛上的学院护持,请你让我进去。”

“你随时可以进来。”他告诉他,“只要你进得来。”

他不由摸向那扇平凡无奇的木门,又低头打量这门槛。它看起来像牙制的,也许是巨龙的,但他看不出是哪一颗,龙从他们的视野里已经消失了很久。而门的材质他更看不出来,似木非木,似金非金,不像自然生长的材质,倒有些像养父的那些怪异收藏。

“这是什么制作的?”他谨慎的问。

“龙角。”他温和地说:“它们的年龄比我们都老。”

“我要怎么才能进去?”他根本没有尝试,轻抚着那门看他。老人打量他许久,回答他:“说出你的名字。”

年轻人犹豫了许久。他回头看向延伸至广场的小路,仿佛看到风平浪静的海面与远隔重洋的故地,笼罩在养父平静却犀利的眼神中。

“我不能告诉你,”他回答,“我曾经向我的父亲起誓,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原因,都不能透露我的真名。”

“你觉得你的称号够力量吗?”

他沉思片刻:“我不知道。我不明了的东西太多了,这一件也一样。我隐藏我的真名并非是出于普通人的原因,而我使用的符文也不是特别指代我的名号。”

“也许你可以一试,”他和缓的语气带着奇异的,安定人心的力量。“这里比你想象的还要欢迎你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,认真的说道:“Robin。”

“报讯的小鸟,进来吧。”他开口说道。

他带着他穿过无数厅廊,但四处都没有人,一路走来除了风声,就只有他们鞋底摩擦石板的声音。走到一半,守门人忽然露出聆听的神色,给他指了一个方向,便无声消失在了一处宽广的庭院中央。Robin茫然的在原地站了一会,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看去。那里似乎有一片森林,但又似乎没有,它好像在西边某处,又似乎在南边某处。那是心成林,他暗自回忆,是“存在”的根基,没有通路可达的神秘之地,只有知道通路何在的人,才可能去。他在书上读到过,但从来没有真的见过、去过——他在哥谭居住得太久,甚至忘记外面的世界有多变幻莫测,精彩纷呈。

不,现在的问题是,他要怎么进入心成林?

 

正午的阳光分外耀眼,将整座岛都笼罩在沸水般的温度里。正值一天最炎热也最喧嚣的时候,风不能解,水不得救,倒是远处的树林更能让人感到清新惬意。

岛上的人总能看见这片树林,在南方,在东方,众人皆知那是心成林,却无人知道它在哪里。传说中,似乎有一条小径,但它从何处起,又通向何处,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尽相同。

此时在心成林的某片空地中,正坐着一个人影。他本来正极目望向树叶间隙中的天空,却忽然耸动鼻子,疑惑道:“这是什么味道?”

无人回答他,这里只有小鸟的啾鸣声。他站起身,簌簌落叶从他身上散落,将他坐过的痕迹掩盖。他看也不看,迈步踏上一条毫不起眼的小路,沿着笔直的小径前行,不久就到达了心成林的边缘。他行走的方式非常奇特,分明踩踏在脆弱的落叶和苔藓上,却没有泻出它们破碎的声响,仿佛在风上飞翔一般。

但他的行动没有逃过那个陌生气息的知觉,在他们见面之前,他就抬起头直直的看过来,如鹰般的眼神仿佛穿过了心成林若有若无的屏障,落到他身上。

他走出心成林,确定对方的确是在看他。

“你是谁?”他们同时问道,又一同陷入默然,直到那陌生人轻轻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大法师阁下现在何处吗?”

“不知道,”他如实回答,“为你领路的人去哪了?”

“他有事先走了,而你是我这一路上看见的第二个人。”他解开领口的金钮扣,无奈地说,“我以为我需要去心成林见她,但看来她不在这。”

“岛上的学徒都去孤立塔学习了,”他似乎记得有这么个事情,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,“而你……你是第一次来岛上?”

注视对方点头,他继续说道:“大法师通常在涌泉庭见客人,你可以去那里等他。”

“涌泉庭,”他重复了一遍,“在哪?”

“橡树林的那一边。”

“这一路上,我经过了至少五个橡树林。”他摸摸鼻尖,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,“如果你不介意……”

“好吧,”他活动活动肩膀,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下来。“我大概是学院里最闲的人。”

 

他们一直走到下午,也没有碰见一个人或是其他生灵。四处都是沉寂的景象,安静得像他父亲的城堡,完全没有一所学校应有的喧哗与活动。Robin望着这些古老的厅堂与高墙,在心里想着这些不寻常的情况。他刚刚和这位意外出现的向导交换了称谓,当然说的都不是真名。对方虽然看起来不像群岛居民,但也遵守着巫师不轻易说出真名的习惯。也许他也是一名法师,不是学徒,也不是这里的师父,至于Conner这个名字——

“这真的很奇怪,”他的临时向导懊恼的皱着眉,“我谁也找不见,连厨房都没有人影,难道我们也要去孤立塔上?”

“为什么学徒们都去了孤立塔?”Robin不经意般问道,眼神掠向远处的那座灰塔。典籍里说明,那里是名字师父向学徒传授万物真名的地方,但怎么可能需要所有人都去?

“我不知道,我不怎么关心……这些,”他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,面容显得心事重重,“大概不是什么好事,你又为什么而来?”

“我只负责传话,”他谨慎的挑选着用词,像对这门语言不怎么熟练一样,“家父有要讯告知大法师,所以派我来岛上。”

“你是卡尔格人?”

“不是。”Robin冷淡的回答,对方却没注意到他的情绪。“那就是北方诸岛上的?我也从那来,但很久没回去了。”

Robin抿起嘴唇,敷衍地点了点头,Conner看了他一眼,忽然问道:“你饿吗?”

“不饿。”Robin回答,继续观察岩石上镂刻的符文。虽然直到现在他滴水未进,但任务还没完成,他选择忽略这种不适。Conner耸耸肩,指着不远处的长房间说道:“我们最后的希望。”

Robin随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,猜测道:“会议厅?”

“没错。”他连门也没敲,径直推开了那扇稍显腐朽的木门,“没人在他们应在的位置,这就说明——他们在商量其他要紧事。”

炉火映入Robin眼帘之际,有声音滑过他的耳朵,但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圆桌前站着几个人影,与为首的女性一起将目光投向他们。汗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,但他只是上前一步,俯身行礼,任由他们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。

“是你。”大法师说,仿佛她认得他。她又望向Conner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,责怪般说道:“你出了心成林。”

“我不会真的在那呆一辈子,”Conner回答,向后指了指,“人带到了,需要我出去吗?”

“先等一等,”大法师微微一笑,重新转向她的客人,“你是……你是第三个?”

Robin稍稍一想,便明白了这个排位从何而来,爽快地点了点头:“没错,”他从怀中取出信,恭敬的递到大法师手中,“这是家父的信。”

大法师接过信封,望着上面的漆印却没有拆开,反而郑重地向其他人介绍到:“各位,这是蝙蝠的养子,新任Robin。Robin,这几位是柔克学院的师父,我们正在商议一些事情……”她沉吟着举起信封,“也许和你父亲说的事情也有关系。”

师父们听见蝙蝠的名字,无不沉默以对,他们打量Robin的眼神,也带上了更多的探究和审视。Conner好奇地来回看着他们,但Robin只是平静地望着壁炉的一角,没有反应也没有动作,只在大法师拆信时,轻轻抬了抬头。
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她看完那封不长的信,将它递给了身边的人。师父们依次传阅,个个露出紧迫肃穆的神情。

“至少十天之前。”Robin回答道:“消息传到哥谭的时候,竟然没人说得出它是什么时候失窃的。父亲本来想亲自去查,但他还是决定先派我来告诉您这件事。”

“他已经老得能被你们拦住了,”她又是一笑,但即使是这样的表情,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严肃,“他好吗?”

好?不好?这要用什么作为评判标准?Robin犹豫片刻:“还是老样子。”他想,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。

信件被传阅完毕,又回到了大法师手里。她捏着信纸上的标志,抬眼看向众人:“各位有什么看法?”

“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,”先开口的是召唤师父,他站在离壁炉最远的地方,手上的巫杖比他还高,更像战士的武器,“但这很可能是有意为之。”

“在这样的危机前,发生什么都不奇怪,”变换师父接着说道,他身边没有巫杖,仅仅手上有一枚古朴的戒指,镶嵌着一块古老的宝石,在他眼底倒映出点点荧光,“我们应该追查下去。”

“厄瑞亚拜之环失窃决不是小事,可我们现在分身乏术,”金发的风钥师父说道,说话的样子也像风一样,“群岛之间的问题也没有头绪,我们甚至到现在也没拿出真正解决的手段。”

“如果可以,我们应该派遣一些人去查探消息,”诵唱师父坐在椅子上说,“当问题确切起来时,会更容易解决。”

“但学院里的学徒几乎都失去了他们的能力,”一身红色斗篷的形意师父缓缓说道,“其他的巫师也有不同程度的问题。”

“事关重大,我们不可能昭告整个群岛进行招募,”说话的是一脸疲惫的药草师父,“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……”

“我可以去。”Robin开口。

“你不能去,”变换师父看向他,眉头紧皱,“你不是巫师,你没有巫杖,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。”

“我接受过父亲的指导,也通读过他收藏的所有书籍。”

“你会用巫术?”

“我没用过。”

“这太危险了,”风钥师父摇头,“你父亲也不可能同意,不是吗?”

他当然不可能同意,连这次远行他都答应得不情不愿。“但你们需要一个先遣队,精通探查与跟踪的那种,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。”

师父们再次陷入了争论,这次比先前几次都要激烈。Conner吐了吐舌头,反手推了推Robin,低声问道:“厄瑞亚拜之环真的被偷走了?”

Robin偷眼看他,仿佛对他敢在这时候说些悄悄话很诧异:“当然是真的,如果是假消息……假消息不可能骗过我父亲。”

Conner撇了撇嘴,“就当你父亲无所不能吧,可这个消息为什么没有泄露出来?”

“被国王掩盖下来了。一旦其他国家领主知道它这件事,地海将会倒退回几百年前那个混乱的年代,”他说道,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担忧从他脸上显露,一闪即逝,“我们没有第二个格得阁下了。”

“格得是谁?”Conner好奇地追问,Robin却无暇回答他了;大法师拍了一下桌子,力道看似不大,Conner却感觉整间屋子都摇了摇。所有人霎时噤声,像被施了咒一样各自沉默或叹气。

“此事就这么确定下来,各位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意见?”大法师站在壁炉前,火光端庄地笼罩在她的五官上,显示出无可迂回的坚决。几位师父你看我,我看你,一同说道:“那就这样吧!”

“这样什么?”Conner疑惑道,却发现Robin已经向前走去,还顺手推了一把他的后背,“我可以自己……”

“不,不行,”大法师走到他们身前,伸手搭住他们的肩膀,“你们必须一起去。”

Robin张张嘴,还是没有把“他有什么用”说出口,只是轻轻皱了皱眉。但Conner却大吃一惊,不敢置信般说道:“您要我——”

“我要你们,”她垂眸看他,微笑开口,“一起去找丢失的厄瑞亚拜之环。”

 

走出这间不起眼长屋的大门,Robin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。屋外早已漆黑一片,他们甚至错过了晚饭时间。这倒不是什么大事,他现在面临的事情更重要。他一边跟着主动请缨的风钥师父走,一边在心里寻思今天看到的场景和听到的对话。他的养父很少提及他还是巫师时的朋友或同事,从学院师父们的反应来看,他们相处得也不太愉快。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造成了现在的这种状态,但硬要他猜的话——刨除掉老蝙蝠的性格问题——那就只能和他的兄弟有关系了。

Jason。

除了他已经去世,他不知道更多关于他的过去。他的养父从来提也不提,他也不愿大哥露出那样沉痛又心碎的神情。

“老蝙蝠的身体怎么样?”风钥师父突然开口,扯回了他的思绪。他抬头看了看他,对他能忍到现在才说话颇为惊讶。

“您想问什么?”Robin友善地笑了笑,“如果您说身体状况的话,当然很好。”

风钥师父长长地叹了口气,长得几乎没有止境:“那么精神状况呢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他失去巫力以后,每天都做什么?绝食?酗酒?打你哥?”

“看书……研究……什么的。”Robin扯扯嘴角,前两个也就算了,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?

“晚上他还会去哥谭夜巡?”

“嗯。”

风钥师父不再说话,他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。Robin安静的跟着他走,一直到他的临时住宿地前,他才忽然说道:“要远行,你会驱使风吗?”

“我知道咒语。”虽然是他自己偷偷背的并且从来没用过,但没必要说出来让人担心。

风钥师父推开木门,回头看着他。那眼神饱含深意,又有些不属于长辈的调皮,在Robin沉重的思绪里忽然加了点少年人的快活。

“早点睡吧,”他揉了揉他的头发,在他发顶敲了一下,“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。”

Robin无奈地站在门边,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揉乱,想了想还是问道:“您知不知道,大法师阁下为什么想让Conner和我一起去?”

“不知道啊,”风钥师父回答的非常干脆,又笑着说道,“但必然和你有很深的联系。说实话,这次找厄瑞亚拜之环的事情……我很担心。”

“担心我不能胜任?”

“担心你受到伤害。”

 

Robin合上门页,环顾四周。这里是学院里的宿舍,除了石桌、石床和石窗别无他物。他虽然锦衣玉食惯了,但也对艰苦的环境习以为常,所以草草收拾了一下,就随意躺倒在了草席上。稀落的星光透过狭小的窗口,像一支遥远的蜡烛般照耀着整个寝室,显得夜空透亮。哥谭很少有这样的夜景,它总是乌云阵阵,阴雨绵绵,但却让他十分想念。

他翻了个身,无奈地承认他还更想念阿福的甜饼,鉴于他一天没吃过东西……

咔哒一声轻响,他迅速从床铺上翻身站起,退入房间黑暗的死角,未出鞘的长剑横在他身前,剑柄上的宝石微微闪着光。

过了有一会,他才谨慎地挪动脚步,靠近没有遮挡的窗口。星星依然在天空闪耀,蝉叫混合着虫鸣,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声音。

他看着窗台上放着的东西,犹豫良久,还是用小刀挑开了包裹着它的树叶。两块冒着热气的饼出现在他眼前,惹得他忍辱负重了一天的肚子也可怜兮兮的叫了起来。

他拿起饼,侧头向窗外望去,却只听到了一声善意的口哨。

 

这一夜,他只听得到风与蝉鸣。


热度: 45 评论: 14
评论(14)
热度(45)

菜_行过死荫之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