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【AC】尘埃闪烁（第六章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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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地球上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并不算特别大，但大家还是习惯按照有太阳时的日子生活，等待有一天，真的有阳光照在自己身上。
更不用说深夜温度骤降，消耗的能源是白天的好几倍。除了大型货车，没有人愿意赶夜路。
所以这台银灰色跑车就显得格外扎眼。
“一天三个，非常值得庆祝的战绩。”Ezio率先鼓掌。
“这就是你非要开车去隔壁城市找烟草的借口？”Altair瞥他一眼，“请不要将双手都离开方向盘。”
“不，我们是出来寻找线索的，我没说？来自那位Kaczmarek先生友情提供。”
“这听起来像个借口。”
“它的确就是。”
Altair：“……所以还是烟草。”
“还有酒精，”Ezio一本正经地说道，“那边的酒比我们这的好多了。”
Altair开始怀疑自己不问一句就答应同行的时候是不是中毒了。
“你喂过彼得鲁乔了？”
“彼得鲁乔有它的水槽照顾。我怎么觉得你关心它胜过关心我？”
“你没什么需要关心的。”
“我可是你的搭档。”
Altair有些诧异：“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联系？”
Ezio苦思冥想了一会：“还真没有，但怎么就是感觉不对劲？”
Altair轻轻笑了一下：“还是你希望我问其他关于彼得鲁乔的问题？”
一时间，车厢内只有前窗清理灰尘的声音。Altair靠着车窗，注视着那些星星点点的辐射尘——它们有些真的在发光，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，拉出曲折纤细的条纹。
“我以为，”他停了一会，“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。”
“我的确不感兴趣，”他回头，“但我还没有构思好炸弹的事情怎么解释。”
Ezio愣了一下，接着哈哈大笑。
“你的开车习惯真的太糟糕了。”Altair叹了口气。
“在这条路上，想撞见其他车可不容易。地球一共就那么多人，大部分都不会在夜间出门。”
“你经常走这条路？”
“没办法，公职人员，养家糊口，十分辛苦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要总是对着你的搭档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怀疑。”
“地球也是有快速列车的。”
“那上面可没有这么地道的威士忌，”Ezio甩过方向盘，熟练地将车停靠在了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停车场的地方，“来不来？”
Altair缓缓转头。Ezio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却能感受到他难以置信的眼神：“威士忌？”
“一种古老的地球特产，以防你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在解说这个之前，”Altair缓缓吐出一口气，“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分享一下那位Kaczmarek先生提供的线索内容？”
“哦，”Ezio一拍脑门，一副我差点忘记的模样，“他说他们到达地球以后，有几个仿生人顺着这个方向走了。”
沉默，Altair对着他，Ezio坦然回视，然后把头伸出窗外，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：“今天挺热闹嘛，竟然还有救护车。”
“就这些？！”
“仿生人的话不能多信。”
“我觉得，”Altair说，“你的话也不能多信。”
这酒吧安静得不可思议。
Altair坐在角落，拿起桌面上放着的菜单，环视四周。四周没有侍者，没有跳舞的人群，甚至连谈天说地的人都没有，每个人都像一缕孤魂般，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方，啜饮杯中的液体。如果需要点单或续杯，只要点选菜单就可以，而东西会直接从桌子下面升起。每个人都像仿生人般对其他人漠不关心——这很明显违反地球主流的默瑟主义。
他重新看回菜单，上面忠实地按照价格高低排列着他们能提供的东西，最便宜的是饮品是某种工业酒精，他认不出来，它只写了编号；最贵的是红酒，后面跟着已售罄。他不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选择——矿泉水——它同样价值不菲，几乎仅次于那些水果酿制的液体。
说到水果，他往后翻了几页，连串的售罄，几乎毫无参考价值。
没有人会想在这种地方待下去的，他想，除非他迫不得已。
“我刚刚去打探了一下消息，”Ezio说着，坐到他对面，“关于那辆救护车的。”
Altair一副不是很想听他说话的样子：“你伪装成巡警。我不知道你这么无聊。”
“这是猎人的嗅觉！事实证明这里面的确有点问题，那个人是突然昏倒的。”
Altair伸手，拉低了兜帽。
“不是疾病，他被人攻击了，脉冲电流。”
“电击枪不是什么管制很严格的武器。”
“但是那个剂量，”Ezio摇头，“过于精确。现场甚至没人发现他是被电击了，医护人员也险些没有注意，他既没有抽搐，也没有控制不住四肢，就那么干脆的——扑通。”
他终于有了点兴趣：“你怀疑是仿生人干的？”
“有可能，说不准，”Ezio挠挠脸颊，“我们最好去打探打探消息。现场那么多人，天知道都混着什么妖魔鬼怪。”
“那我们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？”
Ezio无辜地望着他，灰色的眼珠在浅色灯光中闪闪发亮。
“……算了，”Altair站起身，“我自己去。一个小时后会合？”
“也许还得再久一点。”他谦逊又委婉地说道，眼神向酒吧的角落飘去。Altair不用回头就明白那里坐着什么性别的生物，他徒劳地摆了摆手，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了。
“他走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容貌艳丽得近乎夺目的女人俯下身，几乎整个贴在了他后背，靠着他的椅子说道：“你们一起来到这里，是打算逮捕我吗？”
Ezio仰起头。
“你知道你躲不了太久，Caterina，”他低声说道，“这不过是时间问题。”
她近乎叹息地回应道：“对我来说，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瞬多出来的时间，都比银河系还要宝贵。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你不明白，”她牵动红唇，笑靥如花，眼中却依然一片彻寒，“无论你经历过什么，你都是该死的人类。你永远都无法体会仿生人忽然醒悟过来时感受到的绝望。”
